逆旅

Month: October, 2008

经验分享会及其他

  最近不大有写博客的冲动,尤其不想写太严肃太学术的主题。课程中的写作任务已经够多了,多得应接不暇;并且压力很大,大得我上气不接下气。这样一来,就不愿意再额外去想问题,更不愿意额外组织语言,将它写在博客里。

  昨晚被研会邀去参加一年一度的经验分享会。去年此时,我是新生,竖着耳朵听老生谈学习经验,并仔细地做着笔记。今年此时,我变成让新生竖耳并掏笔的人之一。五个博士生,三个二年级硕士生,对着一年级硕士生谈各种各样的问题:读书、写作、发表、就业。由于以不同的身份体验过两次,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这活动中泾渭分明的权力分野:言者的一切话语都是正确的,至少是值得聆听的;而听者所提的问题,对于言者来说,是绝对有能力回答、并有权力回答的。

  但实话实说,我并不觉得这种经验分享会对新生有多大益处。去年我隐约察觉,今年我确信无疑。许多“经验”只是听过了就忘了,记下了就丢在一边,似乎其使命已经完成;更重要的是,许多“经验”都难以称得上是经验,更多是私人的叙事罢了。因此我避开了具体的学习,专心谈出国留学的问题,专心谈培养“想象力”——抓住机遇的想象力。这样一来,当晚的主题就有阅读、就业、发表、人际、留学云云。与去年无异,事实再一次证明,作为研究生,论文发表的问题是第一位的。

  下周同门论坛将由我主持,主题为阅读《社会学的想象力》,我仍在为活动形式殚精竭虑着。(说来可笑,我极力怂恿新生办读书会,自己却压根没有这项能力。)另外,下周可能会应新一届研会与新一届班委的号召,开办一次“讲座”,主题将与网络社会有关。同仁们都觉得,这是一次很新奇的尝试,希望这能在本系学生之间创造一种更融洽、有趣、好玩的交流环境。

庆祝三联书店六十周岁

  三联书店LOGO

  1948年10月26日,三家书店在香港悄悄合并了,它们是:成立于1932年7月的生活书店、1935年8月的新知书店与1936年2月的读书生活出版社。它们的新名字是: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。

  我对这家书店感情非常深,我身边的很多朋友也是如此。无论从内容、装潢还是纸张,三联书店都是我见过的最考究的出版社 (大陆范围)。尤其它的选书眼光,标准很高。从大学一年级至今,三联的书陪伴我度过年岁与思维共同成长的日子。现在闭着眼睛,它们的封面、质地、纸香与文字都轮番浮现在我面前,这种美妙的感觉是其他任何一家出版社所无法给予我的。

  我曾经在《问学元认知 之 书籍选择》中说过这样一段话:

  我特别看重(过于看重)出版社,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,使我患强迫症似的拒绝一些明明很有价值的书——只因不喜欢它的出版社。而相反的是,对于我喜欢的出版社,我往往对其价值放松警惕。

  写后半段时,我心里想的正是三联书店。事实上,倘若我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,我对三联几乎是来者不拒的。

  早在本月1日拿到10月份的《读书》时,看到封底整版关于三联本月六十大寿的消息,我就查到了10月26号这个日子,然后存在手机备忘录里。没想到昨晚忙得焦头烂额,终究还是忘了。今天补上我的祝贺,并对这家让我在读书中觅得新知、并由此过上更有趣生活的好书店表示深深谢意。

有关整理材料的教训

  晚上整理论文相关材料。大部分有用的材料我都随手记下了页码和关键词,但有些材料,虽然可资利用,但我料想在论文里已无处可放,便没有记下。

  后来我改变了行文框架,准备加入一个部分。我记忆里很模糊地记着一句话,大意是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以湖南籍学生数量最多,原因是湖南当时政局不宁,学生无校可入,故纷纷外流。这句话对我的论证非常重要,但我当时没有记下出处,且更麻烦的事,我不知道它是在史料中、在专著中还是在论文中。

  漫长的重复检索工作开始了。历时近一个半小时。我几乎把手边所有史料都重翻了一遍:上谕、咨文、奏议、章程、会约、规程、日记…… 然后又把所有论文都重查了一遍。苦不堪言。

  最后我终于发现了这句话:“学生以湖南为最多……固由该省政象不宁,教育停滞,莘莘学子,无校可入,遂相率外走,组求学之团体,而为教育之运动也。”出自子暲:《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之近况》,《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——留学教育》,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,第493-494页。

  就这么一句话,如此短,而又如此重要,因而耗费我如此多的时间与精力。

  教训便是,在整理写作材料的过程中,不要偷懒放过任何一句有价值的话,哪怕预料它只有丁点价值,哪怕估计它多半用不上,都要立即记下出处。毕竟,写文章的过程中会发生何种变化,整理材料时又怎能尽然于胸?一旦思路变更,论点调整,原来的“废料”就可能会变成极有力度的论据。这时,想再找寻那句话,就宛如把吃过的食物吐出来再嚼一次,远非第一次那般轻松愉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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