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旅

Month: July, 2009

浓雾若散去 明天又是一片翠绿

  从前在青岛的时候,我很不喜欢这座城市。我嫌她,嫌她太小,嫌她不繁华,甚至嫌她没有星巴克。(别笑,鄙人当初真是那般小资)

  直到我的大学走到了尽头,直到拿到了上海的录取通知,直到毕业的那个初夏,我才发现青岛的美。

  直到在上海,在小屋里看万家灯火,看毕业纪实的DVD,我才开始怀念那个地方,怀得热泪盈眶,念得泣不成声。

  今天挤地铁上班,听到周围的吴侬软语,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早报,我突然感觉,当我哪天离开,我又会怀念,也会怀念,这个庞杂的城市。

  这个城市很大,很吵,很花花绿绿,她是如此的乱,以至于隐在路上,蜷在地铁,扎在路口,根本不会有人认识。

  这个城市很茁壮,每天出去都听到周围敲敲打打,在任何一条街道,都有数不清的人,面对面地匆匆而过,各怀心事,步履稳健。

  这个城市很复杂,Alcor说,在中国,上海最像纽约。

  我决定喜欢这个地方,领教她的小资,经受她的折磨,分享她的呼吸。以免,以免我在世界上另外一个角落想到她时,又一次后悔不迭。

  冲吧,胖子们。

冲吧,胖子们。

孙燕姿

  这一刻 回头看见自己
  这一路的风景 百感交集的我

  下一刻 又将飞向哪里

  渐渐疲惫的羽翼 为你披上了勇气

  放心离开我 我会记得这一刻
  那些还飞翔着 不可思议的梦
  雨后的天空 会有绚烂的彩虹
  像最初相信着 我们总会找到 自由

         ——《The Moment》 

  今天是孙燕姿的生日。我订好了8月8号“答案是……”上海演唱会的票。

 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孙燕姿的,不是高一就是高二,我忘了。听的第一张专辑是什么,《我是孙燕姿》或是《我要的幸福》,我也忘了。只记得第一张磁带是10块钱,在一中门口的晨钟买的,放到单放机里,立即就被俘获了。

  那时候还有谁喜欢听她唱歌呢?我不记得了。理应有很多很多,但她在我这儿的记忆一直是纯粹私人的,只有两方的沟通;从这个意义上,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后街、西城、周杰伦、梁静茹的声音,都随着年纪之旅而变得愈渐模糊,而她依旧在这里。

  印象最为深刻的自然是《未完成》。在高三的日日夜夜里,从驻扎在学校旁小租间的那天,直至高考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这张磁带就一直在我的单放机里,从未离开过。每天的晚自习结束之后,我从校园里慢慢地踱出去,在八达便利店买一瓶铝罐可口可乐,再慢慢踱回房间。稍作收拾后,我拉开可乐罐,开始一个科目接一个科目地做套题。做得累了,就停下笔来,抬头望向纱窗外的灯光,或者把床下准备的报纸拉出来,垫在上面做俯卧撑,又或者看看杂志,这些时候,陪伴我的正是《未完成》,一曲一曲,循环往复。

  整个大学,我几乎不再听孙燕姿。那时我以为,如果不听Nirvana,不听Gun N’ Roses,不听U2,就羞于见人。直至某一天,不知是什么原因,我突然听到了The Moment,听到了Stefanie,我便瞬间知道,这世界上有许多事物,不是所谓“品味”或者“格调”能够界定的,也不是所谓“年纪”或者“代际”可以左右的,一旦事物真真切切地嵌进了人的生命,都是无可替代的。

  现在我终于知道,我不需要羞于向任何人声明,我喜欢孙燕姿,并且还会喜欢下去。生日快乐,下个月见。

  【后记:杨柳说喜欢看我写回忆的文章,并质问为何没有高中部分。我不是不想写,是高中太复杂了,我真的写不好。今天这篇写燕姿的,就权当是回忆高中,并与之前的两篇,凑为一个所谓“三部曲”罢。】

  

主人翁

  我们是快乐的好儿童,我们天天一起歌唱。
  我们在学习,我们在歌唱,我们是春天的花。

  我们是未来的主人翁,我们是社会的栋梁。
  校长你好吗?老师你好吗?我们天天问候你。

              ——《麦兜故事》

  在豆瓣上一口气退了百多个小组,实在是太吵了。并且,尽管我努力不用80后、90后一类的标签禁锢我的脑子,但我每次打开小组,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:80后似乎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。

  说来可笑,在这短短二十三年,我曾经多次感觉自己站在中心,感觉我是主人翁。

  例如在小学三年级之前,一边满屋子乱跑,或者专注读一本书,一边由着外公追着我守着我喂饭的时候。

  例如在中学,打开娱乐频道,发现本季的乐坛排行榜,都是我随身听里的歌,都是我正在喜欢的明星的时候。

  例如在高考前,每天晚上等着爸爸妈妈给我做冬虫夏草肉饼汤的时候。

  例如在高考时,从南岳坡到岳阳楼的那段马路实施交通管制,看到无数父母站在一中校门前的时候。

  例如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,还有大一的暑假,只要去步行街,只要去塔克堡,只要去空中补给,就能遇见一堆堆的熟面孔的时候。

  但是,现在呢?

  外公或许还是追着在喂饭,只不过是给小我16岁的表弟;

  乐坛排行榜天天都有,只不过人与歌都全部不认识;

  肉饼汤还会做,只不过吃冬虫夏草补身体的人或许要换成爸爸妈妈;

  为高考服务的交通管制年年都有,只不过我即将硕士毕业;

  步行街塔克堡空中补给也都还有,只不过我已很久都不再去了,曾经熟络的人也都早已失踪不见。

  成长真的是一场很奇怪的戏剧。当周围人多音杂的时候,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历史舞台的主人翁;而当曲终人散,舞台上只有自己的时候,才发现所谓主人翁这个事情,从来就未曾有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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