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旅

Category: 读书

闲话出版社(一)

求学这些年,我买过不少书,也对出版社有着不低的苛求。我曾经在一篇日志(《问学元认知 之 书籍选择》)里提到:

我特别看重(过于看重)出版社,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,使我患强迫症似的拒绝一些明明很有价值的书——只因不喜欢它的出版社。而相反的是,对于我喜欢的出版社,我往往对其价值放松警惕。

所以,我一直挺想随便聊聊我喜欢与不喜欢的出版社。现在正是需要日日练笔的时节,我就慢慢写出来,每次写一个出版社吧。

我最喜欢的出版社,毫无疑问是三联书店。首先,其选书的标准非常高,极少会出版内容平庸之作。论学术类,其“学术前沿”系列、“现代西方学术文库”系列、“剑桥哲学研究指针”系列、与牛津大学出版社合作的“社会与思想丛书”系列都秉持着极高的水准,由国内学界主持的“文化:中国与世界”系列也较为经典。论非学术类,其“文化生活译丛”系列一直是我闲暇时间最为醉心的读物。此外,萨义德作品集、钱穆作品集、曹聚仁作品集、“三联讲坛”系列、“读书文丛”系列、“新书话”系列都非常好。

除了这些大型丛书之外,三联还出过一些散落的珍珠。就我读过的来说,聂华苓的《三生影像》、牛汉的《我仍在苦苦跋涉》、陈平原夫妇编的《茶人茶话》与《酒人酒事》、格特勒的《寻访行家》、冯象的《宽宽信箱与出埃及记》、张竞生的《浮生漫话》…… 太多了,唉,真是太多了。

三联书店所出的书不但内容上乘,其书本身也极为精致。论印刷,论纸张,论装潢,几乎都是无可挑剔。我的记忆里,似乎没有一本出自三联而质量低下的书。

值得略为一提的是,三联旗下的两本刊物:《读书》和《三联生活周刊》,基本上可以说分别代表着学术类与非学术类杂志的两大旗帜。

因此,我对三联书店的出品,几乎是来者不拒的。


杂书时光

博客系统更新至WordPress 2.7,控制面板的功能强大了不少,但似乎很不好用,经常无法打开页面。加之最近忙于论文,所以没有多少写日志的情绪。

虽然很忙,但上周在书库里寻书时,看到陈丹青的《多余的素材》,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的,干净的褐色书皮,很喜欢。狠狠心,还是借出来了。多天忙乱,几本书同时在看,但这本与论文、专业、学习种种毫不相关的杂书,居然也每次几页,每次几页的,渐渐读完了。

不由得想起在青岛的日子,无忧无虑地看杂书的日子。

那时常常是午后,在西一教的一楼或二楼。很奇怪,印象中青岛的午后总是静悄悄的,整个校园人烟罕至。而我则最为享受这种安宁,去空荡荡的教室里看书。我常挑靠外窗的位子,让阳光照在头发上,脑子热热的,仿佛是刻意不想让它变得太清醒似的。看倦了,就到西一教对面的小卖部去买雀巢咖啡奶,沿着操场走上一圈,然后回来。

【说也奇怪,大一时的这种享受,被大二之后的我痛批为小资,并极为自鄙。但如今敲下这郭敬明式的段落,又哪里还有嫌弃与痛恨呢。从沉殆于斯,到嫌恶于斯,再到眷念于斯,生长的轨迹就这样歪歪扭扭地勾勒出来了罢。】

那时都看些什么书呢?说实话,不大记得了,所以每当家人说我幸得大一读哲学而启蒙,我总是略有困惑——我到底读了哪些哲学书籍?最记得的,不过是昆德拉的一本本,《玩笑》,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,《告别圆舞曲》,《好笑的爱》,直至《生活在别处》。再往后排,该就是顾城和聂鲁达了罢。总之,那时的黄金阅读时光,留给我的并非一本本名实清晰的书作,而是一种感觉:书是好的,看书是美好的,在大学环境里看书更是绝妙的享受。我觉得,或许正是大一的这种初体验,支撑我渡过后来很劳累的一些日子,并且从来未曾把读书看作是痛苦的事情。而这,自然比几本书中的字字句句要珍贵得多。

与那时相比,现在又是多么幸福啊。在青岛我学信息系统,平日里的课业都是数据库、Java、操作系统云云,而社科类书籍完全属于“杂书”系列,更别谈小说散文诗歌了。而现在,哲学、社会学、人类学自不用说,读史学是培养纵深视野,读政治学是寻求在更广阔的背景下理解教育系统,连读小说也是叙事探究的应有之义了,多好。

杂书已不再是杂。但是,当杂书变成专业必修的时候,那种在午后阳光下抿着咖啡随意乱翻书的时光,究竟还会不会再有呢?

理解国际冲突与中外教育关系

  《理解国际冲突:理论与历史》,仅看了20余页就让我心生购买冲动的一本书,近年实属少见。

  本书作者是国际关系/国际政治领域的巨擘——小约瑟夫·奈,曾任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院长,美国助理国防部长与国家情报委员会主席等职务。但最关键的,他是“软实力”(soft power)这一概念的原创者。

  我今天刚看到冷战结束,着实非常精彩。我认为,本书的迷人之处在于奈教授分析国际冲突的框架。简单地说,它的横轴是三个层面:国际体系国内政治个人选择;而纵轴是两个维度:结构过程。奈教授先以2500年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引出这一分析框架,然后用它审视第一次世界大战、第二次世界大战、冷战与90年代的一系列族群冲突,最后又用它预测全球化与信息革命时代的国际关系格局。不难想象,在这一框架下,奈教授条分缕析,把复杂的巨型国际冲突剖解得明晰易懂,且显得客观与全面。

  我很想弄明白的是,如果说教育全球化,或者说国际教育、国际理解教育、全球公民教育,能够缓解国际冲突——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组织法开篇第一句所说:“战争起源于人的思想,故务需于人的思想中筑起保卫和平之屏障”——那么它是在什么层面上发挥作用的?它对国际关系之结构体系有何种影响?对国际关系之变迁过程又有何种影响?

  我想,一旦理清这些问题,中外教育关系领域的诸多核心问题都能有一个基本的分析平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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